自2019年《藥品管理法》修訂后，《刑法修正案（十一）》增設了妨害藥品管理罪的罪名，旨在實現涉假藥劣藥犯罪外的罪名分離。在司法實務中，妨害藥品管理罪是否可以獨立適用，是否仍存在法條競合的情況？

一、法律依據

《刑法》第一百四十二條之一  違反藥品管理法規，有下列情形之一，足以嚴重危害人體健康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對人體健康造成嚴重危害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一）生產、銷售國務院藥品監督管理部門禁止使用的藥品的；

（二）未取得藥品相關批準證明文件生產、進口藥品或者明知是上述藥品而銷售的；

（三）藥品申請注冊中提供虛假的證明、數據、資料、樣品或者采取其他欺騙手段的；

（四）編造生產、檢驗記錄的。

有前款行為，同時又構成本法第一百四十一條、第一百四十二條規定之罪或者其他犯罪的，依照處罰較重的規定定罪處罰。

二、相關案例

池某某因自身患有疾病多年求醫問藥獲得一些治療乙肝疾病的藥方，后萌生利用藥方自制藥品銷售牟利的想法。2018年1月開始，池某某及其妻子雷某某及兒子在家中制作治療XXX的藥品，后開設商鋪并通過微信網絡進行銷售。2019年7月，行政執法部門對涉事商鋪執法檢查發現大量制藥機械、藥方等，并傳喚池某某等人到案接受調查。某地檢察院于2020年1月15日對本案立案審查（案號：（2021）贛07刑終119號）。

一審法院判決摘要：池某某犯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年，并處罰金五十萬元。

被告人池某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劣藥)，金額達662680元，其行為已構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依法應當判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銷售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罰金。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成立，予以支持。

二審法院判決摘要：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關于辯護人提出本案應按照妨害藥品管理罪定罪處罰的問題。經查，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四十九條之規定，行為同時符合妨害藥品管理罪和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的，依照處罰較重的規定定罪處罰。本案上訴人池某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劣藥)，銷售金額達662680元，依法應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銷售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罰金。依照從一重罪處罰原則，本案仍應定性為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辯護人的該點意見，于法無據，不能成立。

三、妨害藥品管理罪的獨立適用

根據2022年3月6日起實施的《關于辦理危害藥品安全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從生產、銷售、提供假藥罪中分立單獨而來的妨害藥品管理罪，包括四種行為方式，即生產、銷售國務院藥品監督管理部門禁止使用的藥品，未取得藥品相關批準證明文件生產、進口藥品或者明知是上述藥品而銷售，藥品申請注冊中提供虛假的證明、數據、資料、樣品或者采取其他欺騙手段，編造生產、檢驗記錄。為此，妨害藥品管理罪與生產、銷售、提供假藥應認為不具有競合關系，但與生產、銷售、提供劣藥可能存在競合。又依據《刑法》第一百四十九條及《解釋》第八條第二款，同時構成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或者其他犯罪的，可依照處罰較重的規定定罪處罰。

本文作者：張旭晟，上海驥路律師事務所 中國毒理學會毒理學家 (D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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