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條 禁止從建筑物中拋擲物品。從建筑物中拋擲物品或者從建筑物上墜落的物品造成他人損害的，由侵權人依法承擔侵權責任；經調查難以確定具體侵權人的，除能夠證明自己不是侵權人的外，由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給予補償。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補償后，有權向侵權人追償。

物業(yè)服務企業(yè)等建筑物管理人應當采取必要的安全保障措施防止前款規(guī)定情形的發(fā)生；未采取必要的安全保障措施的，應當依法承擔未履行安全保障義務的侵權責任。

發(fā)生本條第一款規(guī)定的情形的，公安等機關應當依法及時調查，查清責任人。

以案釋法：

案件來源：（2021）鄂11民終2588號程翠娥、丁世威等生命權、身體權等民事二審民事判決書

案情簡述：

1、2019年1月5日14時30分左右，李穎穎步行經過麻城市鼓樓辦事處“福鑫小區(qū)富貴樓”背面中段變壓器旁時，被高空拋擲的垃圾袋砸傷頭部。

2、經派出所排查，未能確定具體侵權人。

3、李穎穎受傷后被送至醫(yī)院救治，花費醫(yī)療費36340.75元。

4、司法鑒定所對李穎穎鑒定，鑒定李穎穎右頂部開放性顱骨凹陷粉碎性骨折并右頂葉腦挫傷，評定其傷殘程度為人體損傷十級傷殘。

5、“福鑫小區(qū)富貴樓”三、四樓所有住戶客觀上都存在實施加害行為的可能性。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立案案由是生命權、健康權、人身權糾紛，經庭審查明事實，本案案由實際應為物件損害責任糾紛。《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八十七條：“從建筑物中拋擲物品或者從建筑物上墜落的物品造成他人損害，難以確定具體侵權人的，除能夠證明自己不是侵權人之外，由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給予補償”。李穎穎系步行至麻城市鼓樓辦事處“福鑫小區(qū)富貴樓”背面中段變壓器旁時被從高層拋物砸傷，經派出所排查，未能確定具體侵權人。從李穎穎受傷地點周圍建筑物的情況看，李穎穎行走的是福鑫小區(qū)富貴樓背面歷史形成的人行通道，事發(fā)至今未封閉通行，根據證人顧某的陳述，致傷李穎穎的物體系從富貴樓的方向拋下，福鑫小區(qū)富貴樓一二樓背面一直處于封閉狀態(tài)，而李穎穎受傷地點處于富貴樓背面中段，該樓背面的三層四層陽臺相通，三、四樓所有住戶客觀上都存在實施加害行為的可能性，故富貴樓的三層四層實際使用人均應依法對李穎穎的損失承擔相應的補償責任。其中308蔡紹珍、402鄧元峰、407虞夢陽、410劉順生住戶提交了相關證據足以證明其家庭成員事發(fā)當時均不在家居住，故不應承擔相應責任。

李穎穎損失共計167774.57元。根據建筑物中拋擲物品的可能性，在該建筑物的使用人中具有同等的概率，故對李穎穎損失的補償責任應由富貴樓的三層四層實際使用人在合理范圍內平均分擔。綜合李穎穎的損失情況、已查明的事發(fā)時建筑物使用人的實際情況，排除410劉順生、407虞夢陽、402鄧元峰、308蔡紹珍四戶，對李穎穎的損失酌定為70%的損失由余下的十八戶按補償責任分攤，每戶分攤6524.56元。

 

二審法院認為：程翠娥、丁世威等十八人應否對被上訴人李穎穎的損失承擔補充賠償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千二百五十四條規(guī)定，“禁止從建筑物中拋擲物品。從建筑物中拋擲物品或者從建筑物上墜落的物品造成他人損害的，由侵權人依法承擔侵權責任；經調查難以確定具體侵權人的，除能夠證明自己不是侵權人的外，由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給予補償。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補償后，有權向侵權人追償。”最高人民法院在司法實務中也發(fā)布了相關判例明確了此類糾紛處理原則，對侵權事實能夠查清，被侵權人損失客觀存在，僅因無法進行鑒定而明確損失的案件，人民法院應依照生活習慣并結合其他輔助證據綜合評判。依據上述法律規(guī)定，本案應適用舉證責任倒置。程翠娥、丁世威等十八人認為本案應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與法相悖，本院不予支持。

一審責任比例劃分是否適當。根據前述，本案案由為物件脫落、墜落損害責任糾紛，有關機關未排查出具體侵權人，一審法院在程翠娥、丁世威等十八人未提交證據證實福鑫小區(qū)富貴樓下人行通道為封閉路段情況下綜合有關情況認定該路段并非完全封閉路段，認定程翠娥、丁世威等十八人共分攤70%責任并無不當。程翠娥、丁世威等十八人認為李穎穎應承擔主要責任的上訴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一審判決：

一、程翠娥、丁世威、唐白浪、李小愛、袁順志、祝保和、黃文濤、余意、劉華忠、邵春生、張從秀、李東東、汪火生、范國和、邱紅玲、吳承志、盧望花、洪飛躍十八人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分別向李穎穎支付補償款6524.56元；

二、駁回李穎穎的其他訴訟請求。

二審判決：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律師意見：

高空拋物收到損害后，原則上由實際侵權人承擔侵權責任，但是由于很多時候無法查清具體的侵權人，則由可能加害的建筑物使用人給與補償，一般補償原則也是由各可能加害人進行均分。建筑物使用補償后如果能找到實際侵權人的，可以向實際侵權人追償。

本文作者：卞顯翠，上海驥路律師事務所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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